第六百二十五章 买画
  杨锐知道拍卖会上,一些名人字画轻易就上千万,乃至于上亿。当然,这样的字画,每年亦是屈指可数,而且多数属于那些耳熟能详的名字,比如王羲之、米芾或者唐伯虎,董其昌……
  但杨锐非常确定的一点是,如明代的字画,再便宜也不会便宜到几万块去。
  而这家营业部里对字画的要价是多少?几百块而已。
  轻轻松松上千倍的涨幅,弄不好就是上万倍乃至十万倍的增值,让杨锐看着这些柜子,脑袋里翻腾着各种主意。
  “杨锐,你看这两幅怎么样,都是吴昌硕的墨梅。吴昌硕是民国间的大师,最善画梅,他称画梅为扫梅,有点像是米芾说的‘刷字’。吴昌硕自称是‘苦铁道人梅知己’,自己栽了几十株梅花,天天看,天天画……恩,他画的梅花是多了些,但还是好画不错,我看这两幅立轴就很出彩,应该是吴昌硕的高明之作了……”王永滔滔不绝的说起自己选的画,看的出来,他是确实喜欢。
  “那就它们了。”杨锐没有意见,反正都是拿去送人的。
  老郑过来看了看,又查了价格本,道:“这两幅都是贵的,一副165块,一副180块,要不要?”
  王永迟疑了一下,说:“有点贵了。”
  当然,他这么说并不是想讲价,国营商店哪里会讨价还价,他确实是觉得贵了。
  “吴昌硕画的梅花确实出彩,不过,既然是送人,也不用强求梅花,吴昌硕的菊花应该便宜一点。”王永说着又去柜子里翻找。
  靠墙的大柜子,就和老式的大衣柜差不多,全木制成,颇为沉重,双扇门上有雕花和镂空,为了保管方便,里面又糊了一层纸,加了锁头。
  是的,仅仅就是糊了纸,加了锁。
  如果是在现代的博物馆里,这样的画作,不说恒温恒湿,至少也应该单独妥善的摆放的,最起码,每幅画得有一个自己的盒子吧,再怎么说都是几十上百万的东西,要求给自己配个盒子,主人应该都是同意的。
  然而,84年的国营商店不讲究这些,从他们的角度来说,几百幅画有一个大柜子就不错了,不少人家结婚的时候,都没有这么气派的大柜子呢。
  而且,画的价格虽然贵,但也没有贵到夸张的程度,就现在来说,一百八十块钱,也就比王永一个月的工资多一点。
  放在30年后,一名教授一个月也就是万把块的收入,连当代画家的画作都买不起,最多就是买几幅青年作家的画作,而在现代的画室里,青年画家的作品照样是堆在一起放的,当然那,可能会有个盒子,看命了。
  杨锐自从赚到了2000块的稿费以后,就再没有缺过钱,事实上,他在80年代的生活水平,感觉上比21世纪还要好,因此,对于王永纠结的价格,杨锐并没有多想,看他又是小心翼翼的翻找,不由笑道:“王教授,既然说是梅花有名,那就送梅花好了,不差那三五十块钱。”
  “吴昌硕的菊花比梅花便宜一半。”坐门口的老郑淡然来了一句。
  杨锐“啊”的一声,说:“还不到一百块?”
  老郑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,说:“小画幅的。”
  “差这么多!”杨锐不是为90块或者八十二块五毛钱而震惊,他是为100副或者200副画节省的成本而震惊,他目前的资金不多了,但买百来副画是没问题的,这些画要是放到30年后,妥妥的就是亿万富翁了,想想都觉得带劲。
  王永代为解释道:“画幅小,很可能是练笔作,年轻人画的练笔作叫习作,成名以后画的,照样有人要,不过,价格就不能像是大画幅的了。大画幅的,一般来说都是有精心准备的,要么是画来送人的,要么是画一个新想法,用的纸张和墨也要好一些。画幅越大,价格就越贵。”
  王永一边说一边挑出两幅菊花来,道:“这两幅水准中上,在吴昌硕的画作里算不错的,再差的就不好送人了。”
  “老王眼睛刁的很。”老郑看了看画上的编号,查后道:“一副85,一副90,要不要?”
  “只能拿两幅吗?”杨锐问老郑。
  老郑道:“你要是自己来,一幅都拿不走,两幅不少了。”
  “拿三幅吧,两个菊花,再要那个大点的梅花。”杨锐笑着争取。
  “看你也斯斯文文的,那你就拿去吧。你拿我开的票去交钱,交了钱,再回来取画。”老郑用舌头舔舔大拇指,在收据上一撮,写了起来。
  一番折腾,出了营业部,杨锐将两幅菊花收起来,双手将墨梅捧给王永,道:“教授,这幅画送给你。”
  “哎呀,你给我做什么……真是的!”王永手忙脚乱的拒绝。
  杨锐嘿嘿一笑,道:“我看您是真喜欢吴昌硕,但您家里肯定没收几幅,师母不肯买给您吧。”
  “一幅一百多呢,我要是买了,你师母能给烧掉你信不信。”王永摆摆手,道:“行了,你自己拿回去欣赏,我想看了,就找你去。”
  “我在华锐做事,拿到的薪水多的花不完,我送给您的,师母就不会烧了。”
  “我不要……”
  “您就收下吧,我给别的教授送得,您就收不得了?”
  “别的教授是别的教授,我从来不收这些礼物的……”
  “教授,收下吧,我一片心意,特意从人家那里要来的……”杨锐强行将墨梅画送给了王永教授,觉得心情很是愉快。
  王永教授亦是心情愉快,对怀里的吴昌硕爱不释手。
  各自回家,王永教授展开吴昌硕的墨梅就细细欣赏起来,杨锐对艺术品兴趣缺缺,但对艺术品后面蕴藏的巨大价值却很有兴趣。
  生物研究会变的越来越贵的,杨锐不希望再回到看人眼色申请经费的时代,当然,他现在也要申请经费,但他现在申请经费只是补充自己的研究,没有生死攸关的危险,心态也就轻松平和许多。
  真到了一期经费申请不到,做了多年的实验项目就要完蛋的时候……杨锐想想那样的压力,都会觉得不寒而栗。
  实验室里的科研汪为什么那么惨?那是实验室负责人自上而下传导而来的压力。
  杨锐现在为什么心想事成,想做什么就做什么?换到科研院所里试试看,用电的额度都有限制,想要两瓶墨水都要给后勤科打招呼,一千块钱的经费就要所长签字,一万块钱的经费就要上会讨论,十万块钱的经费?年轻人,你开什么玩笑?至于壹佰万元人民币的经费,那是普通的科研所一年的开销,给你做了研究,全所几百号人得喝西北风去。
  所谓的吃饭财政,不光政府存在,科研院所也存在,北大清华是中国顶尖的研究机构,蔡教授是生物系的主任,且是科学院的学部委员(院士),他能控制的经费额度也就是百万级别,这么点钱用来搞国际级的尖端研究自然是不够的,所以,蔡院士每年大部分的时间,都用在找钱上了。
  国外的研究员也是要找钱的,虽然他们找的钱数额更多,但要说国外的研究员更幸福也不尽然。
  真正幸福的研究员,就是不缺钱的研究员,这也是杨锐追求的目标。
  最起码,不能让自己的项目的生存与否,都由官僚们来决定,杨锐觉得,这应当是自己超过同时代人的地方,也应当是自己的优势所在。
  “就让你们为科学发挥一点价值吧。”杨锐望着展开一幅菊花,细细欣赏,然后,打了电话给景存诚。
  要说党的高级干部,王永同志是擦边,景存诚同志肯定算是了。
第六百二十六章
  杨锐选在晚餐时间到了景家。
  敲开门后,手里提着水果的杨锐,看到的却是穿着个格子纹居家服的景语兰。
  格子服是粉红底色配蓝条纹,看起来有点可爱,完全不符合“景老师”的风格。
  杨锐有点惊讶,景语兰更加惊讶,忍不住用手捂住嘴,美目全是震惊。
  为什么是震惊而不是惊讶,就属于景语兰自己的心理活动了。
  “我还以为……”景语兰脸颊发烫的弯下腰,拿出一双拖鞋,掩饰的道:“我不知道你要来……”
  虽然将自己分的房子让给了杨锐,而且经常一起吃晚饭,还一起做饭洗碗,但景语兰从来没有在杨锐面前穿过居家服,最起码,没有穿过这样的粉红色居家服。
  这对她来说,大约也是一次形象突破了。
  门口的玄关有一个不高的台阶,景语兰半跪的去取鞋,显出纤细而修长的腰肢来,柔软的居家服半垂着,另有一股温婉的气质流出来。
  时年27岁的景语兰,正在人生中最好的时光。
  “我给景伯父打了电话,想来问他几个问题。”杨锐居高临下的看着景语兰,借着灯光,能瞅到后颈处细细的绒毛。
  “你遇到问题了?”几秒钟的时间,景语兰也调整了过来,抬头问杨锐。
  “小问题。”杨锐想了一下,实话实说道:“我看上了特供老干部的字画古董,但人家不肯卖给我,我就想,伯父应该是老干部吧,能不能托他去买。”
  景语兰奇怪的看了杨锐一眼,重复道:“字画古董?”
  “怎么,不像?”杨锐摆了个pose。
  长的帅随便摆姿势都是帅的,景语兰脸红了一下,道:“从来没见过你写毛笔字或者画画的……爸妈都没回来,你先坐下喝点茶吧,饿不饿?”
  “爸妈还没回来啊。”杨锐重复了一遍,看景语兰持续泛红的俏脸,笑道:“我一天忙的吃牛肉的时间都没有,哪里有时间写毛笔字或者画画呀。”
  “那你会吗?”景语兰眼波流转,问出实质性的问题。
  杨锐无奈撇撇嘴:“不会。”
  转头,杨锐叹口气,说:“谁也没规定买字画就必须会欣赏是吧?一方面,我可以学习欣赏,另一方面,我可以投资嘛。”
  “艺术品投资?”景语兰说的是英文。
  “对,艺术品投资,所以我才想找伯父,如果是一幅两幅的,我也用不着问他了。”杨锐心道:还好景语兰会英文,读过外国书籍,要不然,解释起来还费事。
  景语兰却是好奇的道:“咱们国家的艺术品也可以投资?我前几年去卖家里面的话的时候,根本不值什么钱,和我爸爸当年买的价格差不了多少,要说的话,还是钱更不值钱了。”
  景存诚被关进了德令农场,景家自然衰败,卖光家底也是没办法的事。
  杨锐摇摇头,不想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,转而笑道:“我们要看的长远一点嘛,你看国内目前的状况,通货膨胀马上就要来了,物价指数飙升,艺术品价格虽然会延迟一些,但放在十年二十年乃至三十年的长度来看,价格增长幅度还是会很可观的。”
  “花几十上百块买一幅画,买来放十年二十年,但自己不看?”景语兰笑起来,眼角会有微微的翘动,很是生动迷人。
  仔细想想艺术品投资,杨锐也觉得挺可笑的,但也只是这么一想,转头笑道:“投资就是投资,不能牵扯太多的其他东西,人家都肯给钱了,你还要讲情怀,那就太矫情了。”
  景语兰想了一会才笑,明显是新词太多了,不过,她也习惯了杨锐的作风,一边帮杨锐泡茶,一边问:“我记得你还投资过邮票,它们怎么样了?”
  “放着喽,邮市还在酝酿,估计要再几年才到最高点。”杨锐说话的同时盯着景语兰的手看,她的手指修长,用小茶壶倒水的时候,左手搭在右手上,很是优美。
  景语兰并没有注意到杨锐的目光,务必认真的泡茶以后,笑道:“我们单位也有人喜欢买邮票,不过不像你,他们最多就是买一个集邮册,而且都买不同的邮票,一样一张这样子。”
  “正常的集邮当然是一样一张,毕竟是一种爱好嘛。不过,业余的永远都比不上专业的,业余集邮的比不上专业集邮的,专业集邮的又比不上专业投资的。”杨锐笑笑,道:“你比如集花火的,他们的市场小,没有投资者参与,价格等方面就会相对平稳一些,但如果他们的市场扩大了,价格就不会按照爱好者的期望来进行了。集邮以前是小众行为,现在其实已经变成了资本游戏了,而在集邮这个圈子里,一样一张的购买,不如一次购买大量的,如果可能的话,垄断一个品种当然利润更高,不过,也麻烦多了。”
  “那字画呢?”
  “中国人玩古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我不知道能涨到哪一天,但放个二三十年,增值几百倍还是容易的。”
  “这么说,你要买古董的话,也要买很多?”
  “当然,要不然,我至于跑过来吗?”
  景语兰回忆的道:“琉璃厂也有卖字画的把,我以前记得去看过。”
  “琉璃厂的字画难辨真假,我也没有这个眼光。”杨锐现在还记得一些后世的故事,比如说某某公司的老总,历时多年,花费巨资去购买古董,最后得意洋洋的向人炫耀,结果发现,满屋子的古董全是假的。
  故事的真假且不论,但杨锐相信,在琉璃厂这样的地方,假古董比真古董多,新玩意儿比老玩意儿多。
  古董鉴定又是一门专门的学问,杨锐无意浪费时间在这里学习……事实上,买古董致富,杨锐早就想到了,但昨天要不是看到那个特供商店,他宁愿继续买邮票,要是把家伙放30年,那就太有意思了。
  景语兰没杨锐这么多想法,更不知道他想买多少,略作思考,低声道:“其实呀,你找我爸爸还真没找错人,我记得乔叔叔就是商业局的。”
  “哦?”
  “乔叔叔叫乔群,和我爸的关系很好,他当年应该是去了东北,回京以后,调到了北京市商业局,位置好像很重要。全市各种零售店,商场都在商业局的管辖下,你说的那个营业部如果不是某个单位直属的话,商业局就是正管单位。”景语兰说的很细致,又道:“我们家今年买的好些东西,比如糖呀,烟呀,都是找乔叔叔买的。”
  杨锐啧啧两声:“行啊,对系统内的了解很深喽。”
  景语兰脸一红:“我不是在帮你忙。”
  “我知道,我知道。”杨锐笑了一会,道:“这么算起来,我准备的钱恐怕就不够了。”
  景语兰知道杨锐的收入不少,怀疑的问:“你想买多少呀。”
  “能多买就多买一点了,这样的机会不多了。”杨锐来前也是打问过的,这种特供老干部买卖古董的商店,其实也是收购古董的。店里的老朝奉们许多都是公私合营期间留下的,眼睛毒辣,加上店里的资金充沛,看到好东西,往往能给出不错的价格,所以经常有人愿意来卖。而他们收到了东西以后,通常是加价出售给老干部们,当然,特别牛气的老干部,也能买到原价的古董,比如二十五块进价的字画,二十五块卖出去,表面上看,也不算是沾公家的便宜。
  这样的模式在六十年代,七十年代,八十年代初都很好的维持了下来,店里也慢慢的积攒了存货,不过,用膝盖想也知道,随着市面上的古董价格提升,古董店里特供的古董的性价比也就越来越高了,手里有钱的老干部越来越多,琉璃厂里能开出的价格也越来越高,特供商店能收到的东西就越来越少了,总有一天,是要维持不下去的。
  另外一点,这样的官营古董店并不会像是私人古董店那样,细致的划分价格区间,比如吴昌硕的墨梅,若是在拍卖场上,价格相差十倍乃至一百倍的都有,但在官营古董店,即使是非常好的东西,价格能差个三五倍就到极限了,十倍画幅,百倍精致的好东西,并不能比早期的习作值钱,好东西总是会卖的更快。杨锐自然也想买高性价比的好东西。
  “算是给我的科研保险吧。”
  杨锐是以此心态来看待艺术品的。
  艺术大师们泉下有知——咱也管不着了。
  杨锐又问了问乔群的情况,了解了一番对方的性格,知道不是坚贞不屈的无产阶级斗士,更加放心下来。
  这样的事情,对于系统外的人来说殊为困难,对于系统内的人来说,就是一句话的事,当然,要当事人愿意帮你说话才行。
  待景存诚回家,杨锐将情况说了,对方果然第一时间想到乔群,道:“我和老乔关系好的很,你等等,我打个电话问问。”
  景存诚说着饭也不吃了,先去打了电话。
  一会儿回来,道:“说好了,你明天过去就行了,恩……你不认识老乔,让小兰送你去,我明天有个会,实在走不开。”
  杨锐没想到他如此雷厉风行,忙道:“明天时间有点紧,我还得筹钱。”
  他手里都是美元,而且大部分存在香港的银行里,要用并不方便。再者说,PCR的回款没到,捷利康的分红没来,他也并不宽裕。
  景存诚却是大手一挥,道:“我这里还有几千块,你先拿去买好了。”
  杨锐哑然失笑:“我想买的可多,不是几千几万块的。”
  “这么多!”景存诚放下筷子,认真道:“杨锐,玩物丧志,花这么多钱买字画,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?”
  “我这是投资,真要是没钱了,我再把它们卖了不就行了。”杨锐婉转的回答。
  景存诚一想,道:“也是,实在不行,就退回去,让老乔退,看他们敢不收……”
  “您可别说这个话了,我是真想多买点,您这么一说,人家就把好东西藏起来了。不过,我要是筹的钱多了,多买些的话,人家会不会不卖我?”
  “有老乔在,你把他们搬空了都行。”景存诚放了大话。
  杨锐这下子放心了,不是他信了景存诚的大言,而是他知道自己搬不空那营业部。光看人家清代和民国时期的大柜子,一水儿十几个柜子里面,非得三四千卷字画,平均100块钱,就得40万。
  他没看到的房间里,明代和明代以前的不知道还有多少,再说了,那些字画的价格也高。
  而且,除了字画以外,营业部还有其他的古董,人家是特供老干部的古董店,但凡是老干部们喜欢的,都得有卖,笔墨纸砚瓷器玉器,估计都少不了,多年积累下来,杨锐就是再有十倍资产也买不光这些。
  只有强大的老干部们经年累月的消耗,才能最终搬空它们。
  事实上,杨锐也不准备搬空它们。古玩本身就是一种流动性较差的资产,其中一些杂项的流动性更差,作为资产,杨锐还是需要考虑日后变卖的问题的。
  同样的民国画作,齐白石的转手就有人抢,齐白的可就不好要价了。
  晚饭结束,景存诚又与乔群重约了时间,再将杨锐送出门去。
  杨锐回去就给李章镇打电话,让他筹集资金,继而联系捷利康的联络人。
  以往捷利康的红利都是按时打到杨锐的账户的,杨锐与捷利康安排的联络人的交流,更多时间在于技术指导或者用车等方面。
  然而,这一次,联络人却不像是以前那样干脆了,说到红利的具体给付时间,更是做顾而言他。
  杨锐顿时有了不详的预感。
  对于捷利康这样资产百亿规模的大公司来说,给钱从来都是程序性的。而且,捷利康是出了名的喜欢收购公司和购买技术的公司,在生物医药界,这样的公司也算是受欢迎的类型,他们需要支付的红利或者专利费用,每个月不知道要多少,根本不需要特别关注杨锐。
  辅酶Q10也并不是他们产品线上最重要的产品,如果只是疏忽,杨锐认为,一通催促的电话,就能解决了。
  可是,对方这种模糊的态度,却意味着问题并不是疏忽,而是有意为之。
  这就让杨锐不得不给予重视了。